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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教皇厅坐落于律法大道7号,右邻拉特兰中庭公证处,对面则是拉特兰教宗骑士显圣纪念堂。教皇厅的建筑主体坐北朝南,通体几乎纯白,呈长方形,耸立于十四层台阶之上,台阶的入口两侧各立有一只无翼天使雕塑,两只天使下颌微抬,神情严肃,各持一把短铳,铳口斜向相对。台阶的尽头是一条T型走廊,径直通过一扇约莫4米高的对开合理石门,便能进入教皇厅正厅。沿着走廊的两侧,每隔1.5米便立有一根五米高的乳白色理石立柱,柱体上刻有水浪天色的精致浮雕,从柱底蜿蜒直至顶端。教皇厅的顶部是平顶的,四个角分别立有一只无翼天使,与台阶口两只天使不同,这四只天使皆是闭眼颔首,各持两把短铳交叉于胸前。我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在十年前的万国峰会,没怎么留心观察教皇厅的里外结构与装潢,这次时间宽裕,我也得以好好欣赏这栋庄严精美的建筑了。
“博士先生,请稍等。”门口的接待员在看过我昨天登记的信息后,转身走进正厅深处。教皇厅的要求很多,外邦人必须有教皇厅任职人员介绍信或者亲身接待才可进入,似乎有维护拉特兰血统纯正的意味在。
少顷,一位留着小胡子,穿着白色金领长袍的男人匆匆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对我说:“不好意思,博士先生,教宗大人还在会客,我先带您去饮茶室。”
“您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忘了自我介绍,我呀,是普斯卡特,做教皇厅第三厅枢机长,运气不错,但也到头了。博士,咱们上次见面是在两年前的甜品节。我给您送了一盒精致拉特兰甜品。”
这个叫普斯卡特的男人说话的腔调就像喝了几桶油一样滑腻,他两只手握在一起不停揉搓的劲儿像一只苍蝇在谄媚。两年前那个曲意逢迎的普斯卡特与此时的他在我的视线里重合,我不想搭理他,加快了步伐,说着:“我们先去饮茶室吧,上次的甜品蕾缪安很喜欢,谢谢枢机长。”
“哎!您叫我普斯奇就行,尊夫人喜欢的话,我今天再托人送几盒过去。”
看着普斯卡特挤出笑容的脸,我想到了前天我发酵失败的面团,又黄又硬。
“这倒不必,普斯奇枢机长。”
“是普斯奇。”他笑着纠正我。
“是,不必送了,普斯奇。甜品吃多了会胖,蕾缪安很看重自己的身体塑形。”
“是是是,”普斯卡特弯着背,更像一只苍蝇了,“饮茶室到了,稍后教皇就会过来。如果.....”
“不用,”我打断了他,“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多谢。”
名叫普斯卡特的白色苍蝇很快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坐在饮茶室的一处席位上,空气都比方才好了不少。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走了进来。他和十年前一样精神矍铄,仿佛岁月在他的生理上早就停止了流动,只允许他的外表作为他慈祥肃穆老者的妆点——特别是那几乎盖住嘴唇的纯白大胡子。教宗穿着配有黑色坎肩的白色长袍,右手腕内扣着一根纯金倒笼头红柄权杖,杖头倚着他宽厚的肩膀。权杖倒笼头的两侧有一对火焰纹纯金新月牙,仿佛天使的双翼闪闪发光。他坐在我对面,用一种慈祥有力的声音对我说:“快到万国峰会了,最近的事情有些多,抱歉让您久等。”
教宗的道歉让我有些惶恐:“教宗阁下不必如此,您找我也是为了万国峰会的事情吧。”昨天晚上,蕾缪安告诉我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第二天早上九点想见我的时候,我猜想一定与万国峰会有关。十年前的我代表罗德岛参加了万国峰会,一年后一场意外使得我彻底离开了罗德岛,倒不是罗德岛做了什么让我难以接受的事情,只是我自己选择了离开,并加入了拉特兰,甚至通过律法的考验成为了萨科塔。
教宗点点头,对我说:“是的,我并不打算深究您与罗德岛之间的纠葛,但正因如此,我担心罗德岛这次的代表团会与你产生纷争。毕竟那丫头还不知道你已经成为了一名萨科塔,她看见你头上的光圈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惊讶的。”
“您是指蕾缪乐吗?”我问。
“是她,我记得罗德岛上都叫她能天使。”教宗对于离开拉特兰的那些萨科塔依然有一定关注,“情感的事情,往往会产生堕天。博士,我不希望她或者您或者您的夫人中任何一人因为冲动成为堕天。当然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律法自有判断。”
“我会注意的。”我心里没什么把握,只能说尽可能小心一些。然而当我确认蕾缪乐会来参加万国峰会的一刻,心里便有了想见她的念头。我不该见她的,但我实在想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好像如果她过得幸福,我心里的罪就会轻一些。但我真的有罪吗?我如果说我离开蕾缪乐的原因是因为太爱她了,有人会相信吗?一个恋爱关系中,最早提出分手的一方不尽然是为了对方,但我想我是实在为了她。为了她,我成为萨科塔,为了她,我九年不再见她。
这段过往常常在我的脑子里感动我,让我意识到我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不惜被毫不知情的她所恨。至于蕾缪安,我的妻子,我努力让自己爱她,像她爱我那般爱她。我知道这很难,但我在努力。所以,不去回头看蕾缪乐也是这份努力中的一部分。
我离开了教皇厅,回去的一路上都被一种对再见蕾缪乐的期待与恐惧的情绪包围着。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往右手食指头割了一下,看着鲜红的血一点点渗出来,我含住了它。血液的腥味能让我颤抖的神经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后,我向律法发誓不会见蕾缪乐,虽然我很少想起她,但我从没忘记她。一把铳、一座红发天使像,都能让我记起她。
我只有两次指着律法发誓,一次是在九年前,一次是刚刚。
我在卧室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蕾缪安还没有下班,我开始准备晚餐。晚餐准备了一半,客厅的终端响了起来,我赶忙去应。
“博士,”终端一头是蕾缪安有些慵懒的声音,“想吃蛋挞吗?”
我不加思索地说:“吃。”
她总是这样,每天看到什么有意思的,适合我的,或者好吃的都会想到我。
“那我就买了。老板,四个蛋挞。”蕾缪安的声音里透着开心,我希望她一直这样开心,所以我不会见她的妹妹。
和蕾缪安结婚七年来,她对我的感情似乎从来没有冷淡过。如果说两个人从恋爱走到结婚,是一段好感从一个基数不断上升的过程,那蕾缪安对我的爱就是从无穷高的起点,不断下落的过程。因为是无穷高,所以无论怎么下降也不会降低。我想这一定是律法的安排,我将自己对蕾缪乐的爱献给律法,律法用蕾缪安的爱来奖赏我。至于律法到底做了什么,我想它或许在蕾缪安大脑里装了一个爱情终端,不然谁能爱一个人如此之久呢?
买了蛋挞后,我和她说了句:“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便断了通信。
我一直说要接送她上下班,毕竟她腿脚不便,行动大多依靠那张多功能轮椅,但蕾缪安总是不答应,她说她还没有到需要丈夫这般照顾的地步,她完全能做到自己上下班。我拗不过她,便提议家务全包,她双快地答应了。
蕾缪安骨子里坚强如山,又是爱我如海深。这件事偶尔会让我难过,和一个女人睡觉,心里却会想起另一个女人的我,是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我不想伤害她们,但即便什么都不做,形同出轨的念头萌生的那一刻起,利刃就已经飞出。更要命的是,我是带着对蕾缪乐的爱,娶了蕾缪安的。
我像鸵鸟一样将自己埋进名为蕾缪安的沙土里,又有谁能说,平白被砸一个窟窿的沙土不是被鸵鸟所伤害呢?我懦弱,人们总觉得懦弱的人理所应当不配得到无私的爱,但拉特兰律法不对归信者做人格审判,爱情也可以等价交换。所以,蕾缪安对我的爱与我对蕾缪乐的爱是等价的,我意识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甭管是否正确,至少我收获了一种小人物的伟大感。
布置好餐桌的时候,蕾缪安刚好开门进来。我解了围裙,从她手里接过冒着热气的金黄的蛋挞搁在餐桌上,弯下腰低头亲吻她。
“我闻到了松茸莲子的香气。”她笑着说。
我说:“嗯,有利于调整你的亚健康状态。”
“我觉得自己挺健康的,老公。”她似乎有些不满。
“你要觉得自己不健康了,那就比亚健康要遭了,亲爱的。”
我将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递给她,她仔细地擦了擦手,我将她推到餐桌前。
晚饭过后,她问我:“很快又要万国峰会了,蕾缪乐说她这次也加入了罗德岛的峰会代表团。我好久没见她了,真想她。博士你不想念罗德岛的朋友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不是他们的指挥了。”
“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罗德岛。”
“累了,就离开了。”我敷衍道,“这不重要。”
“很重要!”蕾缪安语调扬起来一瞬,随后又柔声说,“你离开罗德岛来到拉特兰,两年后我们结婚,我不知道你离开那里的缘由,总会担心你也会在某一天离开我。但我也不敢问罗德岛,甚至不敢问蕾缪乐。他们多少应该会知道一些的吧。你说对吗?”
我第一次知道蕾缪安竟然有这样的担心,原来她不是一个一厢情愿的爱情机器,也会担心我离开。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变得更高大了,作为一个人的蕾缪安对我的爱竟然能坚持如此之久丝毫不褪色,她的担忧也恰恰说明了我们这段关系里爱情付出的悬殊差距。
我跪下来抱着她,安慰她说:“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的,绝不。这次万国峰会结束后,我会告诉你我离开罗德岛的缘由。”
“那,你要出席万国峰会吗?”
“不会,我不会和罗德岛的人见面,亲爱的。”
入睡前,我照旧将蕾缪安抱起来放到床上,她很轻,分明喜欢吃甜食,身材却控制的很好。随后我接好洗脚水端过来,让她把脚慢慢地放进去。她终身都要依赖轮椅,幸运的是上天没有夺去她腿脚的知觉。
“温度怎么样?”我头也不抬地问她,七年来我总会问这句话,即便我已经对洗脚水的温度熟悉到庖丁解牛般精细的程度,这句话依然不被省略。它就像是打开之后程序的代码,不说这句话后续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温暖。”蕾缪安弯着腰,伸手抚摸我的鬓角。
刚结婚的时候,我第一次给蕾缪安洗脚时,她羞红了脸,还因为水温过高,差点一脚踢到我脸上。如今我们都习惯了。
我用双手轻轻地按摩蕾缪安的双脚,从脚踝一点一点到足底,沿着足弓,最后到脚尖,如此循环往复大约十五次,水温降了,就将一旁暖壶的热水沿着盆边倒进来。蕾缪安不能走路,唯有这样的按摩可以让她的下肢不萎缩。我不介意她的腿脚在未来的某一天变细边短,但我也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洗过脚后,用毛巾帮她擦干,我也坐在床上,将她的双腿放在我的大腿上进行下肢的按摩。她的小腿很细,我一只手就能几乎握住,她认为是我的手太大的关系,随后伸出手要和我的手比比大小。比了一下我才发现,她的手张开,手指长度平均只到我的第二指节。
“喏,你的手太大了!”
“手大好按摩。”我说。
大约四十分钟的按摩结束后,蕾缪安靠在床头看书,我去洗漱。蕾缪乐的回眸再次从我的脑海里蹦出来,我真是贱,仿佛自己一直在为当初的抉择后悔。我将脸猛扎进接满水的脸盆里,慢慢地呼出气泡,想象自己在名为蕾缪乐的海底窒息的样子。
“呼!”对蕾缪安的责任解救了我。我匆匆洗漱完,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跑回卧室抱住了妻子。
蕾缪安惊讶于我的举动,抱紧我问:“怎么了,老公?厕所里有什么鬼怪吗?”
“我就想抱着你。”我不能告诉她蕾缪乐的事情。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但我心存侥幸,祈求这点火苗快快地灭掉。
“多大人了,难道要我抱着睡觉吗?”蕾缪安咯咯的笑着,带着宠溺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缓过劲,坚定了自己的责任,调整好情绪,伸出右手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我不会拒绝的。”
深夜,静悄悄的卧室只听见蕾缪安均匀的呼吸声以及我自己的心跳。我躺在床上,不自觉地握紧了蕾缪安挨着我的一侧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像月色的温度。随后,我察觉到她的无名指动了动。
“还没睡吗?老公。”她问我。
“对不起亲爱的。”我以为她是被我搅扰了。
“没有,我在想你刚才的拥抱。”她摇摇头,清香从她的发丝间传来。
“刚才的拥抱?”
“嗯,那是你七年来,第一次向我展现你的软弱。虽然你没有说,但我感受得到你心里的脆弱。”
“你,你哭了吗?”我听见她细微地吸溜鼻涕的声音,随后便是纸巾斯拉拉的声音接着擤鼻涕的声响,“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我和蕾缪安同时相向侧身,我将她搂进怀里。
“你一直那么冷静、一丝不苟,仿佛一面不会倒的高墙,我是你的妻子,不介意你的软弱。”
我用嘴唇贴着她的额头,心里希望万国峰会不曾发生过,以后也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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